住在国外的一大发现就是,欧洲人民非常重视体型的控制与牙齿的管理,眼尖的甚至仅凭这两项就可以判断出你所在的阶级和生活状态。
换言之,如果你体重超标,油头粉面,大腹便便,浑身的赘肉随时在摩擦~摩擦~,那是你的自我掌控能力差;如果你牙列拥堵,满口结石,口气耐人寻味,害人落荒而逃,则意味着你的成长环境,个人卫生和身体素质都有问题。所以在西方国家,只要有条件,大家都非常注重曲线的修炼和牙齿的保养,从小定期看牙医的更像是“与生俱来”的权利,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反观我们自己,牙齿保健在成长的过程中基本没什么重要性,俗话说的“牙疼不是病”就是赤裸裸的在误导不明真相的群众啊,而一般疼得要命揪头发捶大腿找大夫的时候,很多情况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疾病已经进展到下一步,继而需要一系列循序渐进的治疗,自然给群众们留下看牙等同于卖肾般昂贵的印象(错觉)。
旅居东欧小国匈牙利的这几年,无论是在首府布达佩斯还是各种小镇赛歌德(szeged)、佩奇(pecs)、德布勒森(debrecen)都可以看到来自世界各个地方的年轻学生,每每我好奇加诧异时,当地的朋友总会很骄傲的解释:我们匈牙利的牙科、耳鼻喉科、心脏外科、兽医学都是世界领先,有14个人获过诺贝尔奖呢,其中就有从青椒(此物乃奥匈帝国人民之最爱)提炼出维生素C的赫赫有名的阿尔伯特,而且大部分的医学院都会提供英语或者德语的授课,所以外国留学生占医学院的五六成呢。
难怪,前段时间看媒体报道,匈牙利吸引越来越多游客的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高端的牙医治疗技术和相对低廉的医疗费用。所以不少人看准了这个商机,设计出多种的医疗旅游方案,类似去韩国做微调、到印度练瑜伽、来中国接受针灸治疗、飞瑞士享受排毒健康理疗,匈牙利的牙科医疗旅游也逐渐走向主流。匈牙利政府也相当给力的拨款444万美金专门用于提高牙科诊所的服务水平、更新诊所的设备,推广国际上的知名度,还保守预计这2015年底,匈牙利将成为牙科医疗上全球最具影响的国家。
哇塞,那么在这样的国度做牙医是怎样的体验呢?!
我的牙医Dr.阿吉其实并不来自匈牙利,伊朗裔却从未去过也不能回去祖籍的奥地利人,18岁高中毕业以后,他选择去以色列的海法做了一年的志愿者,回到欧洲后,便更加坚定了要读医学院的信念,而当时他所处的情况是:
想要成为奥地利的正牌医生,需要至少6年的理论学习和2年的临床实践,再加上考行医执照后才能被放在“准医生”的等候列(waiting list)里面,前前后后总归是要十年光阴(⚠:这是上个世纪的情况,目前欧盟的医学院体制都有所改动,请不要被误导)
随即他便考虑,为何不去医学教育发达的邻国匈牙利呢?虽然当时的匈牙利还未加入欧盟和申根,但是所拥有的一大批技术精湛、经验丰富的牙科医生在整个欧洲都是非常有影响力的。
于是,阿吉转而申请牙科教育水平位于世界前列的匈牙利塞梅尔魏斯医学院,开始了为期5年的求学生涯。说到匈牙利的教育,其实是另其低调的国人非常引以为豪的,匈牙利国会早在1868年就通过了全民义务教育基本法,比以全民义务教育第一著称的英国还要早两年。很多在英国或者德法等西欧更发达国家工作的夫妻最终还是会将孩子送回匈牙利接受最基础的文化教育,从小学高年级开始,学校一般都会增加英国、德语、法语、日文或中文等第二外语必修课,小小年纪会说几门外语的当地孩子比目皆是,所谓的“赢”在起跑线上。
而阿吉选择匈牙利的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则是出于信仰,身为巴哈伊信徒的他非常想助力于匈牙利巴哈伊社群的建设,从零零散散的几人团队到现在的小有规模,阿吉的贡献有目共睹,当然这是后话了。
五年专业牙医学院学习期间,母语为德语、英语和波斯语的阿吉还额外自学了匈牙利语并两次参与交换到日本和印度的志愿者项目,最终以优秀毕业生而结业—学霸的人生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参加工作后,他先是积累了丰富的一手行医经验,随即阿吉开办了自己的私人诊所,现在每月还都往返匈牙利、英国和瑞士,外聘于西欧知名的私人医院。
逮住机会我就赶快问:
“众所周知的全世界医生就业门槛都高,那么主要高在什么地方呢?”
首先是语言,无论想申请哪个星球的行医资格,掌握当地的语言都是必须的。像匈牙利的医学院第二外语是必修的,所以你可以看到无论公立医院还是私立医院的医护人员,基本都可以无障碍的用英语或德语沟通。
其次是行医执照,像阿吉拥有欧盟的国籍和欧盟认可的学位,所以相对容易的可以申请到匈牙利/欧盟的行医资格,即使是不属于申根的英国,也同样有效。而如果是非欧盟成员的其他国家的申请人,则需要有额外的资格考试,并且通过率极低。
“所以能成为人上人,先得吃得来苦中苦,培育一位牙医要付出这么多成本,也难怪医生的收入要高于一般人呢?”
无论是从美剧传达的信息还是大家思维的定性,医生这个职业总体给人感觉都是非常高大上的,据世界各地基友不完全汇报:城里面开最豪华车的基本都是医生,而90%一定是牙医。
阿吉修正,匈牙利/欧洲的牙科诊所基本分为两种,一种是公立的,为有社保卡的注册病人提供医疗服务(拥有居留卡的外国人士也可享受),另外一种是私人的,只提供私人的牙科服务,但也有一小部分接受某些社保卡病人,比如小于18岁的未成年人。大部分的牙医诊所都建在社区,方便居民就诊,比如我的诊所就开在市中心的西火车站附近。
公立医院的牙科看病是不收费的,但是需要提前比较长的时间预约。
私立医院收费高,大家看到的只是表象和结果,而患者来看病,享受的是一对一的专业服务,我们在工作的时候是非常全神贯注,小心翼翼的,人体的任何一部分受到损伤,严格来讲都是不可逆的,不可能和之前没动手完全一致了,身上有个伤口好了之后皮肤多少会留疤,牙齿钻了之后也长不回原来的样子,所以我们都很小心,绝对不是你们想象中的肆意大动干戈。
而大家看不到的:口腔耗材是非常贵的,材料和器械都需要经常的更新换代,像我们诊所的椅子价格堪比一部车(约1-2万欧元)。
“那从您的角度来看,为什么匈牙利看牙会有这么强的竞争力呢?”
相比较其他国家,匈牙利的优势主要在于技术领先、价格优惠。
欧洲牙医诊所原材料的供应商的报价基本持平,但是匈牙利的房产、人工费用都比其他国家便宜60-70%左右,这是吸引世界各地游客前来医疗旅行的重要原因,同样的服务更优惠的价格,还可以顺便在多瑙河边度假放松,何乐而不为呢?
我的客人里70%为匈牙利当地人,剩下的30%欧洲、亚洲、美洲的都有,我们没有打过任何的广告,都是口口相传。(注:阿吉的诊所多次被美国、英国、奥地利、德国等大使馆提名为指定牙医,甚至韩国三星公司的总经理在布达佩斯工作期间都曾是他的客户。)
“身为牙医,对你的生活有什么影响吗?”
看人必看/首先看牙齿,牙齿是身体的入口,同时也是健康的一面镜子,牙好胃口就好。。我也会不知不觉的给身边的朋友“普及”一些医生知道但普通人却不太了解的信息,比如:
1. 每六个月看一次牙医。
2. 尽量使用电动牙刷,上下左右各半分钟一颗一颗的刷。
3. 减少咖啡、茶、可乐等的摄入。
Gina后记:
除了牙医这个标签外,阿吉还接受来自美国陆军病理研究所和德州大学科学中心的专业培训,每年飞往世界各地参与相关专业会议并回馈社会:比如与匈牙利警察局合作协作办理刑侦案件,通过牙齿痕迹来寻找嫌疑人,回母校给医学院的学生提供专业讲座。
这个角色又让我联想到《傲骨贤妻》里面神秘又强大的卡琳达,也是一个将工作做到极致的人,当生活逐日逐夜以一种现世安稳的姿态渗透自己的时候,也不要忘记坚持自己的梦想,从UnaDonna的记录开始,直到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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